长者随歌翩翩起舞,在舞池重拾青春,何静茹(Frankie)带领老友记跟着拍子跳动,回忆年轻时夜蒲“的士高”的青葱岁月。在香港演艺学院毕业后,Frankie为多个舞蹈教育计划担任导师及编舞,近年积极参与“共融”项目,更让柏金逊症患者踏上舞台,发光发亮。她感恩能够跟长者和病患融洽相处,直言跳舞是上天给予的礼物,盼望把快乐平等地分享出去,同时反思现代人把“爱”都放在小孩身上,却较少倒过来关顾老迈的父母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她盼望继续跟长者同行,使众人都可透过舞蹈,寻回小孩子最原始、最纯粹的快乐。
“心里心里有个谜,难解,难计……”时光彷彿倒流至1970年代,一班长者在午间“的士高”(Noon-D)重拾青春。大伙儿一同随节拍扭动身体,拍掌欢呼,Frankie亦戴上爆炸头假发,穿起喇叭裤,乐在其中。
▲何静茹与圣雅各福群会合作,打造“夏日午间的士高”,以艺术提升长者身心健康。
活动始于疫情,人与人之间筑起隔膜,许多长者窝在家中,缺乏运动和社交。Frankie跟朋友一拍即合,结合舞蹈、禅柔运动和创意思考,盼为“老友记”带来欢乐,“单纯做运动很枯燥,大家轻柔地郁动身体热身,再做不同任务,长者觉得有趣,又要动脑筋。”二人想到现时的年轻老人(young-old),正是当年夜蒲的士高的“潮男潮女”,故在社区中心重现此“蒲点”,让长者回到18岁。
▲Frankie戴上爆炸头假发,穿起喇叭裤,与长者共舞。
银发“潮男潮女”回到18岁
大伙儿听着梅艷芳和Bee Gees,走进时光隧道,变回青春少艾,在Frankie眼中格外耀眼,“上年纪后难以『郁身郁势』,但他们觉得好开心;有些年少时未去过的士高,年纪大了就豁出去。”
有一家大小跟坐轮椅的父亲到来,Frankie主动推动轮椅,与该父亲共舞,让家人也可以享受在舞池跳唱。她说,有长者脚部受伤,仍然坐在一旁捧场,感受气氛,“每一次都有许多快乐,即使天气酷热、有台风,长者都风雨不改前来。”
除了银龄的士高,Frankie亦为多个舞蹈教育计划担任导师及编舞,不少项目以“共融”为题。近日她带领柏金逊症患者踏上舞台,以旅行为题演出。有长者分享,儿时秋季旅行从屯门远征“兵头花园”(香港动植物公园),旧日尚未有屯门公路,车路九曲十三弯,落斜时像会跌入大海;前往大屿山更是长途旅行。Frankie形容学员很可爱,由羞怯胆小到充满自信,亦有认真练习。她说,有坐在辆椅的学员为完成动作,最终在最后演出时站起来,“见证了很多奇妙的时刻。”
▲Frankie透过教导长者跳舞,表达心中所想。
她感恩能够跟长者和病患融洽相处,惟面对“老友记”求知欲旺盛,“打烂沙盘问到笃”,甚具挑战,因为排舞会不断思考和变化,只能尽力解答,“跳舞是上天给我的礼物,就该把这份快乐平等地分享出去。”
Frankie是编舞家及舞者,过去曾参与多次演出,包括与日本舞蹈家松本大树联编《飞机仔与咖啡妹》、在牛棚艺术村演出《猜、程、寻》,以及原创音乐剧《爱您拾分柒》等,现时是艺团“Hook Dance Theatre(舞合剧场)”的舞蹈编导兼艺术总监。她期望,透过舞蹈能够表达其心中所想,举例曾在生活和工作上受到压抑,突然很想编舞举办演出,甚至不等资助而请朋友协助公演,只为记录当刻的情绪和拼劲。
▲Frankie毕业于香港演艺学院,主修音乐剧舞。
▲Frankie的作品《我不想一个人独舞》,反思现代人把“爱”都放在小孩身上,却较少倒过来关顾老迈的父母。
冀现代人反思 关顾老一辈
她指,香港舞者首选在剧场表演,无奈不能维生,当年进入教育界以取得较稳定的收入。她亦曾为演唱会、商业活动和广告编舞及表演,曾被主办方“走数”致生活拮据。约15年前,她曾断言不再教年轻人跳舞,“我觉得够了,闷了。有时要放下,才能迈出新一步。”她说,自己对老幼较有耐性,曾跟长者一同演出,反思不少现代人把“爱”都放在小孩身上,却较少倒过来关顾老迈的父母,“我希望跟长者同行。”
Frankie指,自己仍然向往舞台,并非从幕前退居幕后,只是透过长者表达内心所想,“从中看到许多快乐,既简单又纯粹,是金钱买不到的。”她指,以往青年学员都想取得成就,互相竞争,但长者不求名利,把平日腰背的痛楚抛在脑后,“寻回小孩子最原始的快乐,就是我想透过舞蹈分享的。”
一直在舞蹈的路上自由奔驰,Frankie指,自己学跳舞的原因纯粹,“舞衣很漂亮,看到舞者表演,令我充满幻想又好奇。”她说,小时候只想由早跳到晚,至中学得知跳舞可以成为职业,便剑指演艺学院,“只要动动身体,便感到快乐。”
她从小在小型舞蹈室学跳舞,不懂判断自己有否资质,只懂满腔热诚地向前冲,“当缺乏资源,人会有更大的行动力,更肯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后来她成功入读演艺学院主修音乐剧舞,更取得奖学金远赴美国进修舞蹈,家人对一切始料未及,“他们不知我会跳舞,又讶异我有奖学金。”她形容,那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候,“父母亦言,从来未见我自动自觉、勤力上学,大概是我踏入了要成长的世界。”
▲Frankie感恩能够跟长者和病患融洽相处。
子欲养 毋忘亡父爱跳恰恰
Frankie坦言,作为家中幼女,她任性追梦,也格外独立,“如果没有家人支撑,我就不可能做梦了。”她说,爸爸不懂英文,却常听英文歌,爱跳恰恰舞和伦巴舞,耳濡目染下,她早与舞蹈结缘,“日常见得多,肢体上都会做出来。”然而,父亲早逝,二人只能在回忆中共舞,“如果他仍在世,就会跟我在的士高跳舞吧?”她又说,父母教会她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”,是她发展银龄舞蹈教育的初衷。
她感恩,团队得到资助,午间的士高将于月底重开,盼望更多长者同乐。由屋邨女孩蜕变成独当一面的舞者,她寄语众人享受并活在当下,开创自己的人生,感受生活,“任何做艺术的人都会做到最尽,留手就不会做艺术了。”
赴美荷进修开眼界 清洁舞室换免费课堂
Frankie曾取得奖学金到美国进修,大开眼界,同时了解舞蹈是由许多人共同成就的美事,学会尊重。
到美国之前,Frankie从老师的口中得知,当地舞蹈界弱肉强食的故事,“老师都叫我们不用谦让,不要经常躲在最后一行听讲,要尝试站在最前排。”直至亲身经历,看到在课堂上跳得最好的学员,放学后马上到邻近的餐厅做侍应捧餐,只为赚钱继续习舞,就明了竞争有多大。她指,那一年间到过不同工作室学习,厉害的人比比皆是,而大家跳舞的取向和冲劲都不同,“有天分的、没天分的、来追梦的,甚至不懂英文的,每个人都因为不同原因而来。”
▲Frankie毕业于香港演艺学院,主修音乐剧舞。
靠自己争取追梦机会
她忆述,当时资金有限,有老师为她申请“半工读”,让她以清洁舞室换来免费上课的机会,“课室很大,打扫过后我最后一个进入课室。”她直言,靠自己争取机会的感觉很实在,大家同样为舞蹈而努力。她又说,当时有一群资深的香港舞者在美国聚首,作为新人,她帮忙为众人买饭盒和打点,仍感恩有机会在旁帮忙和学习,“我们要尊重不同岗位,以往只懂享受别人为自己准备好的舞台,当中有许多养分。”
后来,Frankie有幸得到另一奖学金,到位于荷兰海牙的荷兰舞蹈剧场作文化交流,观赏一位知名的荷兰编舞家进行排演,并参与工作坊。她指,当时已投身社会数年,得到大师赞赏喜出望外,更成为她的小确幸,“他们不是因为认识我而赞扬我。”有幸看到世界一级的排演,跟来自日本、韩国、东欧,甚至在战火中生活的人交流,每次即兴舞蹈都让她获益良多。
她相信,上述经历正为她跳舞的种子浇水施肥,自己也有从中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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