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声啸：加快形成同新质生产力更相适应的生产关系

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，健全相关规则和政策，加快形成同新质生产力更相适应的生产关系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化对生产力发展规律的认识，推进全面深化改革，持续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。实践证明，更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是生产力发展的根本动力，能够充分激发社会生产的活力和积极性。发展新质生产力，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，破除体制机制障碍，着力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，推动生产关系和生产力、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、国家治理和社会发展更好相适应，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强大动力和制度保障。

一、健全新型举国体制，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

科技创新对生产力的质态和产业变革具有决定性影响，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。当前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迅猛发展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方兴未艾，科技革命与大国博弈相互交织，高技术领域成为国际竞争最前沿和主战场，深刻重塑全球秩序和发展格局。我国要抓紧此次生产力跃升的战略机遇，健全新型举国体制，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，推动我国科技和产业发展由“跟随者”向“引领者”的重大转变，在日趋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赢得战略主动。

新型举国体制是突破关键核心技术、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有力支撑和必要保障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多次强调要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。从目标导向上看，重大科技创新投入大、风险高、周期长，必须要有强大的组织机制。从问题导向上看，我国原始创新能力相对薄弱，一些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，也面临科技创新组织化协同化程度不高，科技资源分散、重复等问题，必须优化重大科技创新组织机制，充分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，抢占科技竞争和未来发展制高点。我国要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新型举国体制，充分发挥国家作为重大科技创新组织者的作用，支持周期长、风险大、难度高、前景好的战略性科学计划和科学工程，抓系统布局、系统组织、跨界集成，把政府、市场、社会等各方面力量拧成一股绳，形成未来的整体优势。

健全新型举国体制优势，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，必须完善党中央对科技工作集中统一领导的体制，加强战略规划、政策措施、重大任务、科研力量、资源平台、区域创新等方面的统筹，构建协同高效的决策指挥体系和组织实施体系，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、面向经济主战场、面向国家重大需求、面向人民生命健康，优化重大科技创新组织机制，统筹强化关键核心技术攻关，推动科技创新力量、要素配置、人才队伍体系化、建制化、协同化，凝聚推动科技创新的强大合力。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，完善国家实验室体系，增强国家创新体系一体化能力，优化国家科研机构、高水平研究型大学、科技领军企业定位和布局，科学规划重大科技基础设施，加强科技基础条件自主保障，推进科技创新央地协同，统筹各类科创平台建设，鼓励和规范发展新型研发机构，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。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，建立培育壮大科技领军企业机制，加强企业主导的产学研深度融合，建立企业研发准备金制度，构建促进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壮大机制，支持企业主动牵头或参与国家科技攻关任务，鼓励科技型中小企业加大研发投入，提高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，引导企业与高校、科研机构密切合作，面向产业需求共同凝练科技问题、联合开展科研攻关、协同培养科技人才，推动企业主导的产学研融通创新。

二、健全产业转型升级的体制机制，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

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，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基本路径。科技创新要着眼于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，产业创新要守牢实体经济，坚持推动传统产业改造升级和开辟战略性新兴产业、未来产业新赛道并重。抓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，要搭建平台、健全体制机制，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，让创新链和产业链无缝对接。健全产业转型升级的体制机制，要聚焦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应用，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、新模式、新动能，推动短板产业补链、优势产业延链、传统产业升链、新兴产业建链，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，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。

现代化产业体系是现代化国家的物质技术基础，必须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，为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提供坚强物质支撑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我国产业体系更加健全、产业链更加完整，产业整体实力、质量效益以及创新力、竞争力、抗风险能力显着增强，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实现量的稳步增长和质的显着提升。同时也要看到，我国产业体系还存在大而不强、全而不精，部分行业产能过剩等问题，因此要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，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。

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，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，必须健全传统产业优化升级体制机制，以国家标准提升引领传统产业优化升级，修订技术、环保等领域的国家标准，强化环保、安全等制度约束，牵引技术升级、设备更新和质量提高；积极运用数字技术、绿色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，健全促进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深度融合制度，建设一批行业共性技术平台，加快产业模式和企业组织形态变革，加快新一代信息技术全方位全链条普及应用，发展工业互联网，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。完善推动战略性产业发展政策和治理体系，提升产业基础能力；推进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，构建产业集群梯次发展体系，优化产业区域布局，持续扩大市场空间，深度参与全球产业分工，重点领域培育一批各具特色、优势互补、结构合理的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。建立未来产业投入增长机制，把握未来产业孵化具有高不确定性、发展具有高成长性、技术具有多路线迭代性等特点，加强前瞻谋划和政策引导，构建创新策源、转化孵化、应用牵引、生态营造的产业培育链条；加强前沿引领技术、颠覆性技术创新，从制度上落实企业在创新决策、研发投入、科研组织、成果转化中的主体地位；加强新领域新赛道制度供给，探索建立包容审慎的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适应性监管体系，支持企业特别是广大中小企业大胆探索试错，支持地方开展未来产业相关改革和政策先行先试。

三、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，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

科技是第一生产力、人才是第一资源、创新是第一动力。科技创新靠人才，人才培养靠教育，教育、科技、人才内在一致、相互支撑。教育、科技、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、战略性支撑，需要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、人才强国战略、创新驱动发展战略，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，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。需要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，畅通教育、科技、人才的良性循环，让一切创新源泉充分涌流，加快形成面向未来的创新型经济结构和发展模式。

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，是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、夯实中国式现代化物质技术基础的重要保障。发展新质生产力，需要推进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，最大限度解放和激发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所蕴藏的巨大潜能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我国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教育体系，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，已经拥有一支规模宏大、素质优良、结构不断优化、作用日益突出的人才队伍，新时代教育事业、科技事业、人才工作取得历史性成就、发生历史性变革。同时也要看到，科技创新成果难以及时有效地应用到具体产业和产业链上，而且顶尖科技人才不足。因此，要深化科技体制、教育体制、人才体制等改革，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。

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，必须深化教育综合改革，确立科学的教育评价体系，完善学校管理体系，建立健全更加合理高效的教育资源配置机制，实施好基础学科和交叉学科突破计划，打造校企地联合创新平台，完善人才培养与经济社会发展需要适配机制，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，建设学习型社会。深化科技体制改革，改进科技计划管理，强化基础研究领域、交叉前沿领域、重点领域前瞻性、引领性布局，提高科技支出用于基础研究比重，完善竞争性支持和稳定支持相结合的基础研究投入机制；建立职务科技成果资产单列管理制度，深化职务科技成果赋权改革，鼓励和引导高校、科研院所按照先使用后付费方式把科技成果许可给中小微企业使用；加强国家技术转移体系建设，加快布局建设一批概念验证、中试验证平台；赋予科学家更大技术路线决定权、更大经费支配权、更大资源调度权，允许科技人员在科技成果转化收益分配上有更大自主权。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，着力培养造就战略科学家、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，着力培养造就卓越工程师、大国工匠、高技能人才，建设一流产业技术工人队伍；健全保障科研人员专心科研制度；建立以创新能力、质量、实效、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，打通高校、科研院所和企业人才交流通道；构建更具国际竞争力的引才机制，坚持全球视野、世界一流水平，完善海外引进人才支持保障机制，探索建立高技术人才移民制度。

四、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，引导资源要素向新质生产力集聚

随着生产力的发展，资源要素本身的范围和重要程度也不断发生变化。例如，在互联网经济时代，作为新的要素，数据是基础性资源和战略性资源，也是重要生产力。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、劳动资料、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，优化要素投入配置，提升要素组合效能，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路径。要素市场是整个市场体系的基础，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，有利于优化资源要素配置，使要素能够从低质低效领域向优质高效领域流动，扩大优质增量供给，提高要素配置效率，推动要素配置实现效率优化提升。

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，重点是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，破除阻碍要素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，充分释放市场潜力，高效配置各类资源，引导资源要素向新质生产力集聚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要素市场化改革工作，明确劳动、资本、土地、技术、数据等领域要素市场化改革的目标方向与任务举措，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建设持续深化，资本要素基础制度改革顺利实施，技术要素市场建设与成果转化有力推进，数据要素政策立法与标准制定取得重要进展，传统要素配置方式不断创新，新型要素加快向现实生产力转化。同时也要看到，我国仍面临一些领域制度规则不完善、要素市场发育相对滞后、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等问题，新业态新领域发展也对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提出新的要求，亟待通过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，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。

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，必须构建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，完善与科技创新、产业发展全生命周期各阶段特点相适应的多元化“接力式”金融服务，鼓励和规范发展天使投资、风险投资、私募股权投资，更好发挥政府投资基金作用，发展耐心资本，加强对国家重大科技任务和科技型中小企业的金融支持，完善长期资本投早、投小、投长期、投硬科技的支持政策，健全重大技术攻关风险分散机制，建立科技保险政策体系。培育全国一体化技术和数据市场，推动区域或行业技术交易机构互联互通，健全数据资源产权、交易流通、跨境传输和安全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；建设和运营国家数据基础设施，促进数据共享；提升数据安全治理监管能力，加快建立数据产权归属认定、市场交易、权益分配、利益保护制度；建立高效便利安全的数据跨境流动机制，积极参与全球数字领域标准、规则制定。健全统一高效的要素市场体系，强化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，清理和废除妨碍全国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，规范地方招商引资法规制度，严禁违法违规给予政策优惠行为，防止“内卷式”恶性竞争；完善主要由市场供求关系决定要素价格机制，防止政府对价格形成的不当干预；创新优化新业态新领域市场准入环境，按照标准引领、场景开放、市场推动、产业聚集、体系升级的原则路径，分领域制定优化市场准入环境实施方案，提高市场准入效率。

（作者：中共中央党校﹝国家行政学院﹞经济学教研部讲师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）